“双减”政策后,教培企业转型时间紧迫。新东方K12业务收缩,上千个教学点面临退租。新东方将近8万新课桌椅捐赠乡村,博得业内“体面退场”的评价。政策突变如大浪淘沙,教培业巨头何去何从,仍然备受关注。
“教培时代结束,新东方把崭新的课桌椅,捐献给了乡村学校,已经捐献近八万套。”近日,新东方俞敏洪在社交平台发文称。据新东方披露的数据,截至11月4日,郑州、西安、合肥、成都、宜昌、佛山、兰州、连云港、武汉、乌鲁木齐、太原、海口等新东方分校,共计向乡村捐出73366套新桌椅。
新东方公众号推送的题为《当一辆红色卡车,驶向远方》的文章,披露了这次捐赠的细节:据悉,因业务调整,新东方各地学校退租了部分校区,遗留下一批崭新的课桌椅。不少新桌椅为定制桌椅,“每套大概市场价六七百块钱”。
面对大量闲置桌椅,9月中旬,新东方成都学校校长孙吉芯率先联系公益基金会,将课桌椅捐向4所乡村学校。此举得到俞敏洪支持:成都学校捐赠后,俞敏洪向新东方全国学校的校长讲述此事,呼吁有闲置课桌椅的分校都行动起来,“既不浪费课桌椅,也是做了好事和公益”。
值得注意的是,新东方“捐桌椅”的受益校,如河南睢县向阳小学、河南平桥宋湾小学等,均为乡村民办学校。上述民办校校长反映,乡村民办学校难以争取国家补贴,在公益资助上也常处于弱势。“之前也会接触一些公益活动,但常常人家一听说你是个民办的,就不再跟你往下聊了。”宋湾小学校长徐国威在社交平台提及。
在中部地区近年来大力建设农村公办寄宿制学校前,这类乡村民办学校因可住宿、可安排伙食,是接收农村留守儿童的重要力量。
积极捐赠背后,新东方业务正急剧收缩:“新东方接近1500个教学点要退租,光是装修新东方就花了六七十亿,接下来这些教学点要全部退租,还有违约金也好、押金也好,再加上学生学费的退,员工老师离职费用的退,真的是巨大巨大的一笔钱。”11月7日,俞敏洪在个人直播中透露。
自“双减”(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)政策落地以来,新东方开启了大规模的“断舍离”:10月13日,新东方母公司宣告各地学校剥离小学、初中学段(K9)业务,设立面向全学段的国际游学和营地教育部;10月25日,新东方在线亦宣告停止经营中国内地K9学段学科类校外培训服务,终止预计于2021年11月末之前生效。
而此前9月,新东方还关闭了新东方在线旗下全资子公司东方优播,并启动学员退费和员工裁退补偿工作,相关退费规模将达7万人次。
据新东方截至5月31日的2021财年年度报告,其教育计划和服务收入39.37亿美元,占总收入92.1%,而其中来自K12课后辅导、备考和其他课程的收入为36.67亿美元,占总收入85.8%。截至5月31日,新东方在全国共有122所学校,1547所学习中心,11所书店;共聘用了54200名教师,大部分为全职教师。
随着核心业务剥离,大量校点退租、教师解聘,新东方和新东方在线2022财年及后续总营收将受重创。
“双减”风波持续蔓延,已有豆神教育、精锐教育等数家大型机构卷入欠费风波。“我在新东方有一个规矩,如果有一天新东方突然倒闭或不做了,(新东方)账上的钱能够退还所有学生的学费,并且能支付所有员工的离职工资。这一条规矩算是救了一下新东方。”俞敏洪11月7日称。
业务调整压力下,俞敏洪正鼓励各地分校校长尝试素质教育等新方向。11月7日直播中,俞敏洪还提出“直播带货”的构想,称计划成立大型的农业平台,自己将会和几百位老师通过直播带货,帮助农产品销售,支持乡村振兴事业。
整体看来,回归大学业务、力抓成人教育仍是主导方向。9月底,新东方在北京举办的大学生业务品牌升级发布会上称,新东方将对现有的四六级项目、考研项目、出国考试项目、教资项目、财会项目进行全面升级,未来也将拓展计算机等级考试、司法考试等教育培训项目。
据教育部最新监测数据,全国线下学科类培训机构的压减率已经超过40%。其中,北京线下学科类无证机构压减率98%,原有各类培训机构压减比例60%,无证机构动态清零的区12个;上海义务教育学科类培训机构压减21.73%,从业人员减少3.5万人;郑州共停办校外培训机构2612个,约占总体数量的一半。